地产人绝望了...

5月的猎德桥下，小戴和自己的师父，相互点燃了手里的烟。

猛吸一口之后，老石仰头吐出烟雾，早已习惯的味道这次却把眼睛熏得有些湿润。

望着江面上的船只迎来送往，老石响起沙哑的嗓音：“离职后，打算干什么？”

“不知道，还没想好...”话音还未落下，身后便传来全民核酸检测的喊话，小戴转头朝声源望去。

只见郁郁葱葱的绿植后，是一座石牌坊，正中央刻着“猎德”两个字，橙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牌坊背后是一幢幢高楼，米黄色的外立面，竟与旁边海蓝色的天德广场莫名般配。

01

往昔！

“真漂亮呀！”小戴感叹道。

老石随即也回头望了望：“确实很漂亮，15年了！她应该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了。”

“2007年9月正式拆迁，2010年9月村民顺利回迁，短短3年时间，从低矮破旧的危房到崭新的现在化都市高楼，简直像做梦一样。”老石有些激动。

小戴连忙追问：“师父，她的改造周期比大多数项目快了许多，是因为第一个吃螃蟹？”

老石转过头，瞪了小戴一眼道：“你小子，想得到挺轻松。”

猎德大桥 @ Ricco 摄

随即，便陷入了回忆，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是怎么挺过来的。

眼前的这座村落，已经有近900年的历史了，当年拆迁，可没少吃苦头。

那个时候，很多村民都不愿意动的。

有些是因为从小在这里长大，根基就在此，你让他动就是要挪他的根呀！

有些祖祖辈辈都靠土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，担心没了土地会失去生活来源。

还有一些，是因为房屋有效权益面积存在纷争，牵扯到拆迁补偿问题。

更有甚者，找不到房子真正的主人，权属人模糊不清...

银河村老破小 @广州房产 摄

于是，老石每天的任务就是在村里来回跑，挨个了解每户的诉求。

时间一久，村里有多少户？谁家签字了？谁家没签？为什么？全都了然于胸。

正如他自己所说，在村里泡久了，久的都忘了家的味道了，早把异乡当故乡。

连他自己都数不清，为了保护猎德的水乡龙舟文化、宗祠庙宇，熬夜开了多少次会；为了说服钉子户，跑烂了多少双鞋；为了尽快回迁，争执了多少次方案的调整...

也就是在那个时候，老石学会了抽烟，吞云吐雾之间可以感受到片刻的轻松自在。

这么多年了，从猎德出发，到达越秀杨箕，跨过黄埔笔村，望向黄埔茅岗，驻足白云陈田间，蜡黄的肤色、粤语乡音是老石烙下的旧改人印记。

陈田村 @细鹏 摄于2021年12月

02

当下...

“师父，你有想过转行吗？”小戴的话在耳边响起。

“转行？”老石好奇地望着这个小徒弟，“你告诉我，转行能做什么？”

“应该有很多吧，我有些朋友离职后去了美容行业，也有的去做了滴滴司机，还有的去卖保险了。”小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。

“还有的是去工地搬砖，400块/天，但第二天就全身酸痛下不了床。”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台阶，“不过大家都说，考公是地产人的尽头...”

“你可以转，但是我不行了...”老石的声音明显低沉起来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入行十几年了，我的青春、热血、梦想都献给了地产。”老石不由自主地笑道，“而这些年，积累下的经验、知识、思维模式也都是这个行业。”

然后他看着小戴，继续道：“现在我年纪大了，熬夜、性价比、学习能力都比不过你们年轻人。试问新的行业把我招过去，是该委屈我呢？还是该委屈他自己？”

说到这里，老石心里竟有些酸涩：“小戴，你知道我最痛苦的是什么时候吗？”

“什么时候？”

“去年住建部发文防止大拆大建之后，虽然有些悲观，但总觉得希望还在，可黄埔一个银行行长的话却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。”
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

“他跟我说，投了那么多钱，那么多人力去做，其实我们之前做的都也许是错的...“

“哎，那一瞬间，我脑子嗡嗡作响，头晕目眩。”老石苦笑道，“我一直以为，我干的都是，利国利民利企的事业。”

“国家需要发展，旧城镇需要升级改造，老百姓需要更舒适的安全居所，企业也会从一拆一卖间获取效益，而我也需要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和获得认可...”说话间，老石又点燃了一支烟。

“所以，这才是总是鼓励我的师父，在那段时间突然很丧的缘由？”小戴看向老石。

“是的，那是我的信仰。但是有人却在我干了那么多年后，跟我说，我可能坚守错了...”

沙河顶 @细鹏 摄

小戴闷了一口烟，问道：“师父，那到底是谁错了？错在哪儿？为什么事情就变成了这样？”

“天晓得！也许是步子迈得太大，也许是想要的太多，也许是真的运气不好吧...”老石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。

良久，小戴弱弱地问道：“那旧改还做吗？”

“做！”老石将手里的烟蒂狠狠地往地上一按，“旧改要继续，城市化需要进程。拆了的房子咱还得给人建回去，不然让他们住哪里？睡大街吗？”

“只不过....”

“只不过什么？”小戴追问道。

老石抬头看了看天：“只不过，公司裁员的刀随时会向我砍来，真不知道路在何方？”

“但师父，最近以来你不都看得很开吗？”

“因为，我要活下去！”老石转过头坚毅地看着小戴，“一边崩溃，一边自愈，是成年人的生活常态。”

老城区 @细鹏 摄于2021年10月

03

未来？

“师父，你觉得地产还有未来吗？”

一口下去，整根烟燃掉半截，老石迟疑道：“应该还有吧。但要等疫情过去，等新政出台，等市场重新恢复信心，等行业制定新的规则...”

“那一天，什么时候会到来？”

“不知道...我只能去相信日子一天会比一天好。毕竟熬过去的都是最糟糕的，未来的都有机会去争取改变。”

说道这里，老石转头盯着猎德的牌坊：“如果哪天我也熬不下去了，土地中介就是我的归途。”

“师父，你见惯了那么多风浪，为何就是不敢踏出这个行业半步？”

“我这辈子啊，跟地产绑得太久、也太深了！我的生活，已经很难再离开他了...”

珠江新城东区 @ Ricco 摄

“那师父，我离开到底是对还是错？”

小戴有些迷茫地说道：“刚进来的那年，大家都说这个行业江河日下，我选错了。但我还是尝试着去努力。”

“可能是运气不太好吧。3年了，没见得休息过几天，少熬几个通宵，努力写报告，可还是这个样子...”

“徒儿，很难说对与不对，但你还很年轻，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，可以多尝试新的行业，说不定能找到更合适的。”

“可师父，我时常会因为卡里余额不足而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。”

小戴叹气道：“以前努力读书，就是为了找一份好的工作生活。拿着名牌大学的本本以为可以轻松找到工作，但简历一发出去，竟然发现是1000+人竞争1个岗位...”

“师父，你知道对于我这样的年轻人，最大的悲剧是什么吗？”

“是什么？”

“是失去希望！”小戴有点哽咽。

“师父，像我这样的人，去到哪，都要拷问有没有经验？即使进去了公司，也会因资历尚浅，游走在提前毕业的边缘...”

“所以，师父如果哪天我真的去搬砖了，并不是自暴自弃，是因为我需要钱生活！”

小戴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即使我已经不看好这个行业，但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地产圈的人员招聘。跟你一样，他也承载了我最初的梦想。”

04

等待...

这一次，老石没有搭话。

因为他明白，当下是真的苦，疫情让日子雪上加霜；大环境下，经济就是不景气。

两人望着满地的烟头，都陷入了沉默。

良久，老石忍不住开口：“孩子，来，我们再来一根。”

望着袅袅的烟雾，老石笑了：“徒儿，再忍忍，你看政策已经在逐步宽松，日子会好起来的，只不过比我们想象的慢了一些。”

“否极泰来？”

“对！你看看身边，教培萎靡、股市震荡、餐饮疲软、连公务员都在熬。所以，痛苦的不止你一个...”一时间，老石竟不知道如何安慰。

“师父，我明白你的意思。行业的否极泰来，对于打工仔来说是最好的春天!”小戴补充道。

老石点了点头。

海珠湿地公园 @细鹏 摄

真希望，福无双至今朝至，祸不单行昨夜行。

而我们这一代地产人，那么辛苦的兜兜转转，那么用力的生活，那么痛苦的去改变信仰，只是为了等那个迟到的春天...

————旧改秘密，偷偷说给你听————

扫一扫图片，备注区域/房企（中介勿扰），添加小编微信，加入番禺楼市、旧改讨论群！

🔽

点击查看

往期精彩内容

【政策】水来了！能不能接得住？会不会重启棚改？

【土拍】确定了，恒大足球场不会烂尾